云归

平安喜乐。
不追星。
云归/知许
混迹各种奇奇怪怪的圈子,人很败家,喜怒无常,没事喜欢瞎矫情。没有固定喜欢的人和事。
幸会!

记一场无疾而终的。

  五月的天是干的,干的密不透风,一层一层沉甸甸的空气压下来,闷热而喘不过气。灯挂在天花板上,被风扇吹的一晃一晃,电子钟已经悄然溜到六点,我们——十六班,在读《蜀道难》。

  日子过得很慢很慢,大约是热害的。时钟仿佛永远步履蹒跚不紧不慢,丝毫不顾及学生想归家的心情。我看着林竣熹依然像往常一样很大声地带读,下面的人依然在呐喊,“噫吁嚱,危乎高哉!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……”我忽然想,别去责备日子过得太漫长,这样的日子终究是过一天少一天的。泪水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,遏制不住。

  我曾想过我会选物理,然后和十六班一直一直走下去,在我十六岁的那一年。我曾将选物理看做是“理想主义的胜利”,是自我的超越和突破,或许物理也将成为我日后职业道路上的一扇“门”。我也想过大学读工科,读人工智能,读自动化读飞行器设计。我承认物理我能学好——一定可以学好,也就是做一两百张卷子的事情。可我过了好多,好多个月才明白,选物理从来都不是“理想主义的胜利”,它只是我追逐梦想道路上自我认为的迫不得已的妥协,我终究还是爱着文科,所以我在最后的最后,会选择政史地——这不是对现实的屈服,这是属于我的人生突围。

  我怀念快乐的十六,我坐的那一块快乐地从内娱天花板云次方嗑到文化建设这对邪教,从课下认真讨论数学题到地理课上肆无忌惮地ghs。小华一天到晚煽动我们学习的话犹在耳畔,建新嫌弃我们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——可我要离开十六,去所谓“文科班”度过我余下的两年高中时光。这实在是我高中生涯最大的缺憾,就好比和很多人一起走了一段路之后,别的人依然在一起走原来的路,而我却独自一人往旁边一条小道去了一样。——分道扬镳,各自向目标前进,看起来岁月静好,可内心深处的的那一道看似很浅很浅的伤痕,永远不可能痊愈。

  当和小华谈话时听到他笑着说“看来我们十六班基本上还是原班人马”的时候,我就意识到我压根儿不属于“基本上”的范畴。从前读小说《最好的我们》,看到余淮先是为了耿耿想去读文,最后耿耿为了余淮去读理的情节,我从来都是不屑一顾。我永远不可能为了某个人留在某个班,或做出某个选择,这是我的优点——也是我的缺点。

  很诚实的说,我对于物理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趣,甚至在决定不选它之后,我感到的不是遗憾,而是奇迹般的解脱。我实在欣赏那些物理不是特别好仍然愿意选物理的人们,他们或许对于物理很有兴趣,坚持兴趣是最好的老师;亦或是为了自己未来想读的专业而坚守。总之,适合自己的,总是好的。

  十六会分开。我感觉到我的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横流。我盯着林竣熹几乎是吼着念完最后一句“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。侧身西望长咨嗟”,看他的笑容慢慢退散,然后走下台去。已经六点半了,太阳还没下山。大片大片的晚霞烧满了整个天空,天边是金色和红色交织,漂亮而绚丽,如辉煌的十六正在慢慢散去。我看到十六所取得荣耀正在落山,但光的落下总是为了第二天再一次升起。

  我记得音乐剧《伊丽莎白》中,死神和国王在争夺伊丽莎白,高喊“我的伊丽莎白”时,伊丽莎白依然不肯屈服,勇敢喊出:

  “你若要改变我,那我便会挣脱,如自在的鸟儿飞入光明之中。而且我还要星辰,在那里寻找我的所在。”      

  “我成长着,学习着,同时保持着我自己。 我保护自己,不至失去自我,因为我属于我自己。”

  我属于我自己。这是我的独立人生不断的呐喊,这是我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声音。——我会后悔吗?也许会。但至少,我属于我自己,而不是某个人,或是十六的附属品。我最终在高一的时候做出了契合我内心的选择,这就够了。这是属于我的人生,这也是属于我的人生抉择。——至于十六,

  高处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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